当今世界大多数人,甚至教会大多数人,都想当然地认为地球和宇宙已存在数百万年(甚至数十亿年)。公立学校从幼儿园开始就教年老地球论,而且如果提出疑问就会被嘲笑。但原来情况并不是这样,让我们来看看这一转变的历史过程,以及背后的原因,弄清楚这两点很重要。
地质学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只有两百年的时间,该学科的研究内容包含系统实地考察、对岩石和化石的收集和分类、推测并重构岩层和化石的形成史。早在古希腊时代,人们就已经注意到岩石中的化石。很多人认为化石是由前生物的残骸变成的石头,而很多早期的基督徒,包括特土良(Tertullian)、克里索斯托(Chrysostom)、奥古斯丁(Augustine)都认为这些化石是挪亚洪水所致。但很多人不接受这样的看法,他们认为这些化石也许是大自然开的玩笑,也许是石头的产物在某种意义上被赋予了生命,也许是上帝的创意,甚至可能是撒旦的骗局。直到罗伯特•胡克(Robert Hook, 1635-1703)在显微镜下观察并分析了木化石,确认了化石是前生物遗骸矿化的结果,这场争论才最终得以平息。
1750年以前,丹麦最重要的一位地质学思想家是同为解剖学家的斯滕森(Neils Steensen, 1638-1686)。他确立了叠复原理(principle of superposition),即沉积岩层是以一种连续的、水平的形式沉积而成,所以较低地层的形成先于其上的地层。在他的著作《先驱》(Forerunner,1669)里,他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地球的年龄约有6000年,含有化石的岩层是在挪亚洪水中沉积形成的。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里,多位作者在著作中都重申了这个观点,其中有英国地质学家伍德沃德(John Woodward,1665-1722)和德国地质学家莱曼(Johann Lehmann,1719-1767)。
18世纪后期,法国和意大利的一些地质学家厌弃圣经对挪亚洪水的记载,他们认为岩层是经过漫长的自然过程形成的。还有几个颇有影响力的法国人也强化了数百万年的概念。备受尊敬的科学家布丰(Comte de Buffon,1707-1788)在他的著作《自然的分期》(Epochs of Nature,1779)中,想象地球曾像一个炙热的球体,经过约75000年冷却到现在的状态(他未出版的手稿说经过约300 0000年)。天文学家拉普拉斯(Pierre Laplace,1749-1827)在他的《宇宙系统说明》(Exposition of the System of the Universe)中提出了星云假说(nebular hypothesis)。该假说认为太阳系曾是一团旋转的热气云,经过漫长的时间逐渐冷却、凝聚,最后形成了多个行星。壳类动物专家拉马克(Jean Lamarck)在他的《动物学哲思》(Philosophy of Zoology)中也主张生物漫长进化的理论。
亚伯拉罕•沃纳(Abraham Werner,1749-1817)是德国广受欢迎的矿物学教授。他认为,大部分的地壳是全球海洋在大约一百万年的缓慢消退过程中通过化学或物理作用沉积而成的。这是一个简洁的理论,但是沃纳没有考虑到岩石中的化石问题。犯下了严重错误,因为化石说明了沉积岩的形成年代和形成速度。19世纪很多伟大的地质学家都是沃纳的学生,都受沃纳的年老地球观影响。
在苏格兰,詹姆斯•赫顿(James Hutton,1726-1797)提出一套不同的地球历史论。他大学学医,毕业后接管了家族的农场。不久他发现了自己的真正爱好:地球研究。1788年他发表了题为《地球论》(Theory of the Earth)的期刊论文,1795发表同名著作。他提出,大陆曾被缓慢侵蚀,沉入海洋。这些沉积物在地球内热的作用下逐渐硬化,后在震动中隆起,形成新的陆地。新的陆地又会被侵蚀,沉入海洋,硬化,再上升,如此循环往复。在他看来,地球的历史周而复始,以至无穷。
沃纳和赫顿都没有太注意化石的问题。然而,在19世纪早期,法国著名的比较解剖学家兼脊椎动物古生物学家乔治斯•居维叶(Georges Cuvier,1768-1832)提出了灾变地球史。他在《地表革命的探讨》(Discourse on the Revolutions of the Surface of the Globe,1812)中清楚地阐释了这个理论。居维叶认为,在漫长、无尽的地球史中,很多地区性甚至全球范围的洪灾毁灭了生物,并把它们填埋在了沉积物中。其中只有一场灾难性洪水发生在人类被造之后。
威廉•史密斯(William Smith,1769-1839)是一位排水工程师和勘测员,他在英国工作时对地层和化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像居维叶一样,他也持年老地球灾变论的观点。在1815至1817年间出版的三本著作里,他首次绘出了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地质图,并根据某些(指标)化石的特性阐释了岩层的顺序及其相对的年代。他根据岩层中的化石发展出测定岩层相对年代的方法,因此被称为“英国地层学之父”。
灾变论遭遇重创是在1830至1833年间。此时,查尔斯•莱尔(Charles Lyell,1797-1875),一名律师,巴克兰(Buckland)以前的学生,发表了影响非凡的三卷著作《地质学原理》(Principles of Geology)。赫顿的观点在莱尔这里得到复兴,甚至扩充。莱尔在著作中提出了他认为应该主导地质学解释的原理。他的理论是彻底的均变论。他强调,我们应该单以现今观察到的地质变化的强度和量级来解释过去地质活动的岩石记录。换句话说,地质变化过程在地球史中一直是均一的。莱尔坚称从来没有发生过大洲或全球范围的洪灾。
对创世记洪水历史和圣经纪年的信仰遭到破坏,人们往往将此全归功(或归咎)于莱尔。但必须承认,在莱尔的著作问世以前,很多基督徒(地质学家和神学家)已经贬损了圣经的教导。虽然灾变论(译注:多次灾变论)大大地减弱了挪亚洪水在地质上的意义,并且使地球史的时间跨度远超过传统圣经观,但莱尔的著作成了击垮挪亚洪水观的最后一击。他用缓慢渐进的过程解释整个岩石记录,把挪亚洪水变成地质史上未曾发生的事件。虽然在19世纪30年代后期,只有少数的一些人持灾变论,且认为挪亚洪水在地质上无足轻重,但灾变论并没有立刻销声匿迹。
到了19世纪末期,所有的地质学家都认为地球的年龄有亿万年之久。1903年人们就开始研究出放射性测年法,在整个20世纪的进程中,地球的年龄被延展到45亿年。
在19世纪上半叶,教会对于灾变论和均变论的年老地球论作出了不同的回应。英国和美国的一些作家被称为“忠于圣经的地质学家”,他们从圣经、地质学和哲学的角度提出驳斥年老地球论的论点。其中有科学家,也有牧师。有些既被按立神职,又有丰富的科学资历,这在当时很常见。其中有很多人按照当时的标准已达到地质学专业水平,不仅博览群书,也亲自对岩石和化石进行细致谨慎的考察。他们认为,圣经关于创世和挪亚洪水的记载远能比年老地球论更好地解释岩石记录。
19世纪早期,尽管均变论者和灾变论者仍在辩论,而地质学作为一门科学还处在萌芽期,还有一些基督徒仍然不暇思索地接受了数百万年的概念,并试图将这漫长的时间揉进《创世记》。1804年,年轻的长老会牧师托马斯•查默斯(Thomas Chalmers,1780-1847)开始教导基督徒应该接受数百万年的概念;1814年,他在对居维叶著作的评论中提出,这一段时间可以放于《创世记》1:1和1:2之间。当时,查默斯是一位极有影响力的传道领袖,结果间隔论变得十分流行。1823年,备受尊敬的英国神学家乔治•法伯尔(George Stanley Faber,1773-1854)开始宣扬一日一纪论,即创世中的“日”不是字面上的一天,而是象征久远年代。
要接受这些地质年代,基督徒不得不重新解读挪亚洪水。19世纪20年代,长老会牧师约翰•弗莱明(John Fleming,1785-1857)认为挪亚洪水十分平静,未能留下持久的地质证据。公理会神学家约翰•史密斯(John Pye Smith,1774-1851)更将之视为一场发生在美索不达米亚(两河)流域(今天的伊拉克)的区域洪水。
在19世纪早期,自由主义神学主导着欧陆的教会,并在19世纪20年代开始侵蚀英国和北美。自由主义者认为,《创世记》1-11章的记述与古巴比伦、苏美尔和古埃及传说中的创世、洪水神话一样,既非史实,也非科学。
虽然忠于圣经的地质学家不懈努力,但各种年老地球论对《创世记》的解释还是盛行开来。直至1845年,所有《创世记》的注释书都遗弃了圣经纪年和全球洪水的史实。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出版时(1859),年轻地球论基本上已从教会中消失。从那时起,大多数基督徒领袖和学者都接受了数百万年的时间概念,并主张地球的年龄并不重要。不久,很多敬虔信徒也接受了进化论。篇幅有限,这里仅提几个例子。浸信会“布道王子”查尔斯•司布真(1834-1892)不加批判地接受了年老地球的地质论,尽管他从来没有解释如何将这漫长的年代融入圣经。在1855年的一次讲道中他说: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世界的起点是什么时候?很多年前,我们以为世界的起点就是亚当来到世界的时候。但是我们发现,在此之前的数千年上帝已在准备混沌物质,预备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然后将各种生物放在其中,它们会死并且留下痕迹,以证实上帝在尝试创造人类之前,亲手做成的奇妙之工。”
普林斯顿神学院伟大的长老会神学家查尔斯•霍奇(Charles Hodge,1779-1878)坚称地球的年龄并不重要。他一开始支持间隔理论,后来又改为支持一日一纪论。在他死后50年,他的妥协促成了普林斯顿自由神学的最终胜利。
司可福(C. I. Scofield)把间隔论放在了《司可福串注圣经》创世记1:2的注释里,这本圣经为世界数以百万的基督徒使用。最近一位备受尊敬的旧约学者辩称:创世记1章表面看来,给我们的印象似乎是整个创造过程用了六天。如果这就是希伯来作者的原意……那么这似乎和现代的科学研究相抵触,因为科学研究显示地球是在几十亿年前被创造的。
在过去的几十年,很多类似的说法出自基督教学者和领袖们,从他们对创世记的解释可以看出,他们以为地质学家已经证实了地球有亿万年的历史。结果,世界上大部分神学院和基督教大学都采取了妥协姿态。
这种妥协可悲又具讽刺意味,在过去的半个世纪,进化论者的研究往往无意间佐证了创世记1-11章的真理。莱尔的均变论原理一直主导着地质学,直到20世纪70年代,杰出的英国地质学家德里克•阿格尔(Derek Ager,1923-1993)和其他人不断地挑战莱尔的假设。他们认为,很多的岩石记录证明岩层的侵蚀和沉淀是在灾难中迅速形成的,这大大地缩减了很多沉积层形成所需的时间。阿格尔至死都是一个无神论者(从他的文章中得知),他对莱尔在地质学上的影响是这样解释的:
“我一直在试图说明我对于地质学落入均变论者手中的看法。相比在该领域的观察研究,均变论者们更多地受当时社会、政治历史所左右……换句话说,我们自甘被洗脑,不允许对过去事件作出任何激进的、或说是‘灾变性’的解释。”
这些对岩石的“新灾变论”解释与“洪水地质学”的复兴同期发展起来。“洪水地质学”对地球历史的观点和19世纪忠于圣经的地质学家的观点相似,并且是年轻地球论的主要部分。1961年,两位博士约翰•惠特科姆(John Whitcomb)和亨利•莫里斯(Henry Morris)出版了《创世记大洪水》(The Genesis Flood),年轻地球论才真正进入人们视野。现在这一运动已拓展全球,关于这一科学模型的学术论述也在与日俱增。
今天很多基督徒主张我们需要用“智能设计”的观点来反驳达尔文学说,却把《创世记》排除在公众讨论之外。在19世纪早期,自然神学方面的著作已经采用过这一策略,以19世纪30年代著名的八卷本论著达到顶点,这八卷本统一被称为布里奇沃特论文(Bridgewater Treatises)。这些书白费唇舌,并没有扭转社会文化向无神论和自然神论滑跌的趋势。事实上,他们在地球年龄上妥协,在护教的辩论中忽视圣经,使教会变得更加软弱。同样的事情今天仍在上演。
著名的无神论进化论者、哈佛大学生物学家迈尔(Ernst Mayr)如是说:
达尔文的革命始于一个发现:地球明显是非常古老的,而不是在仅仅6000年前被创造的。这一发现如同雪球引发了整个雪崩。
迈尔是对的,是地球的年龄问题(而非达尔文的理论)引发了不信(西方教会和社会偏离圣经)的雪崩。但在数百万年的概念是一项科学“发现”上,他错了。这其实是用反圣经哲学假设来解释岩石和化石的结果。历史研究表明,拉普拉斯(Laplace)是一位公开的无神论者,布丰、拉马克、沃纳和哈顿持自然神论或无神论,居维叶、威廉•史密斯和莱尔是自然神论者或摇摆的有神论者。这些人都没有公正地、客观地追求真理,他们也影响了对此妥协的基督徒的思想。
赫顿的陈述代表了莱尔、布丰和其他人的论述。他坚称:“地球的历史必须凭现在所见的、正在发生的过程来解释……没有非自然的力量作用在地球上,除了我们所知的那些原理之外,没有任何活动应该得到承认。” 由于他坚持认为地质学家只能从已知的、当前的自然过程进行论证,这就排除了创世记所描述的超自然的创造和史上仅有的一次全球洪水,而在这之前他还没有研究过岩石。
难怪哈顿看不到印证圣经关于创世、全地性洪水和地球年龄的大量地质证据。也难怪在过去的200年,地质专业的学生都被同样的假设洗脑,同样无法看见这些证据。我们也不应稀奇大多数基督教领袖和学者对这些证据一无所知,毕竟很多年轻地球论者从前也一样经历过洗脑。
19世纪早期以圣经为依据的地质学家反对年老地球论,这不只是因为这种理论反映的是错误的科学论证并且和圣经相悖;还因为他们认为,基督徒在这些理论上的妥协,最终会给教会的健康以及教会对一个失落世代的见证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英国国教牧师亨利•科尔(Henry Cole)写道:
“很多备受尊敬的地质学家对圣经的尊敬之意是分裂的,他们将圣经的历史部分和道德部分进行区分,认为只有后者是默示的,是绝对的真理;但前者并非如此,因此可以无限度地接受哲学和科学的解释、修改或否认!根据这些不敬的、不信的修改和分离,上帝默示的话语还不到三分之一;因为抽象的道德启示、教诲和训诫所占的篇幅还不到三分之一。所以另外的三分之二可以接受任何科学的修正和解释;或者出于科学需要,也可以完全被否认!保守地说,凡在人面前公然怀疑圣经任何部分的默示,在上帝眼中就是怀疑整本圣经的默示……对于一个蒙启示的国家,这些事情会导致国民的怀疑、不信和叛教,并招致上帝公义的审判。”
科尔以及其他反对年老地球论的人明白,圣经的历史部分(包括《创世记》1-11章)是其中神学和道德教导的根基。毁坏了历史部分的可信性,不论是在教内还是在教外,你终将会看到对道德部分的厌弃。如果以圣经为依据的地质学家今天还活着并看到下面的图片,他们会说:“这正是我们所担心的。”在欧洲和北美,那些曾经信奉基督教的国家的历史,正印证了忠于圣经的地质学家对教会和社会的最大担忧。
教会,特别是领袖和学者,不要再忽视地球的年龄和那些证实上帝话语的科学证据了。基督徒要为向数百万年概念妥协而悔改,并再次相信并教导《创世记》1-11章的真理。是时候恢复我们的文化了!